刘巍这个人,实在是叫人完全摸不透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。
连端王都想不明白,这人如果不是疯了,那都难以解释他的目的。
萧云庭摆明了是永昌帝最疼爱的大孙子,他倒是好,明晃晃的去戳永昌帝的心肝。
这不是自己找死是什么?
经过左顺门的时候,他还特意停了一会儿,冷眼看着刘巍受刑。
用刑的太监们可绝对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。
永昌帝说了狠狠地打,那就没人敢不用力。
没过多久,刘巍就已经被打的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。
铁御史面色严肃的同样在现场观刑。
他向来是个最维护官的。
但是这一次,他自己也对刘巍这个人失望至极。
文官是为什么而读书?
是要为百姓做事,是要心怀天下!
官固然要被保护。
但是官更不应该沽名钓誉!
萧云庭分明是在给朝廷办实事,刘巍却鸡蛋里挑骨头。
不,或许还不是鸡蛋里挑骨头。
而是故意的呢?
他隔得老远看着,见冯太监带着几个锦衣卫从远处走过来,就朝着冯太监点了点头。
冯太监向来是会做人的,见到了这些老大人们立即便站住了,客客气气的跟铁御史打了招呼。
而后就径直朝着行刑的太监走过去,沉声问:“板子打完了?”
刘巍的屁股几乎都已经被打烂了,血渍透过衣服透出来。
太监们老老实实的停住了,擦了一把头上的汗跟他说:“回干爷爷,还剩下二十七板子。”
冯太监瞥了一眼脸上都已经毫无血色的刘巍,面色淡淡的摇了摇头:“圣上吩咐咱家让锦衣卫审他,你们快些打完。”
这快些打完的意思就是,也别跟之前那样打的那么重了。
否则人被打死了,那想问什么可就问不出来了。
行刑的太监门儿清,忙答应了。
果然剩下的板子就打的很快又很有分寸。
冯太监数着,见打完了,就朝着陆巡等人点了点头。
新任的锦衣卫指挥使陆巡立即命令左右上前,径直就连人带凳子一起提起来去了镇抚司。
镇抚司见这样的阵仗见的多了,人虽然快打死了,但是对于他们这些经验丰富的人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,上好的金疮药撒上去。
等到人清醒过来,就开始抓紧时间盘问。
清醒过来之后,刘巍整个人都痛的忍不住发抖。
他的身体都好像完全不是自己的了,痛的五官都扭曲变形。
只可惜他进的是镇抚司。
虽然曾经让人闻风丧胆的镇府赖成龙已经出使东瀛了,但是却不耽误锦衣卫多了一个新的杀神。
那就是从边疆重镇被看上调回来的陆巡。
陆巡其人,人狠话不多。
哪怕是一开始对赖成龙马首是瞻,都不怎么服他的锦衣卫,最近也都被他收拾的俯首帖耳。
由此可见这人到底多厉害了。
他忍不住吞了一口带着血腥味的唾沫,嘴唇动了动。
陆巡气定神闲的抿了口茶,眼睛扫过他:“刘大人,十年寒窗,考取功名不容易,您看看您,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?”
刘巍面露痛苦,手指紧紧蜷缩在一起。
冯太监在旁边咳嗽了一声:“刘巍,咱家就说一句话,你惹了圣上震怒,如今已经是死路一条,可你要想想清楚,是自己一个人死呢,还是要拖着你全家一起死?”
这话问的便十分戳人心肺了。
刘巍只觉得喉咙里像是塞了一把刀子,割开了喉咙,嗬嗬嗬的喘着粗气。
冯太监连面色都没变一下:“一百板子,你为什么还能留着一口气出现在这儿,等着我们问话,原因你自己应当也能想清楚吧?”
陆巡脸色同样是变都没有变过,接过话头:“刘巍,你知道,锦衣卫抓你亲人进来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儿。”
的确是如此。
可是这哪里是人来的地方?!
刘巍又气又急又怕,死死的扒拉着身下的衣裳,用尽力气摇头:“不要!”
冯太监抬了抬下巴:“那你就好好说话,谁让你弹劾太孙的?”
刘巍一脸的纠结。
冯太监面色